和前女友分手已经两年了,朋友们张罗着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女孩长得很漂亮,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斋藤飞鸟。



朋友们在聚会上拼命的想要撮合我和她,一面开着我俩的玩笑,一面又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的好。



在凌晨过后的十分钟,大家一致要求让我送她回家。





 




初冬的天上没有月亮,整个街上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路灯透过雾照射下来,灯光显得是更加的昏黄。这个城市在还没起雾时就已经睡了过去,整条街上只有我和她的影子。



我们一面走着路,一面交换着彼此的信息,爱好和理想。也许是有些冷,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脸和鼻子看起来红红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藏在夜色里的眼神,红色开始在她的脸上蔓延,从鼻子到耳朵,又从耳朵到了脖子。





 




酒精是个奇特的东西,它会让你放大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会让你仿佛坠身于虚空之中,和外面的世界脱离开来,让你的手脚无处安放,让你的眼神无法逃避。



我看着她的样子,身体里仿佛有坛埋了一百年的酒被打翻,坛子在我的心里肆意滚动,洒出来的酒流向了我全身的血脉,向我的大脑奔去。



我并没有像往日里那样的拘谨,反而是理所应当的拉起了她的手。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好像过去的日子里我经常这样子做一样,她甚至也没有一丝的抗拒,掌心的温度就迅速传到了我的手里。我抓紧了她的手,害怕她会和酒精一起从我的身体里跑出去。





 




没有人知道现在是几点几分,我拉着她的手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远,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我们聚会时的那个酒吧。旁边的树平日里借着路灯的威风是那么的张牙舞爪,今天好像也被喝醉了,用它们的影子温柔地抱住了我们两个人。



她一面用极低的声音告诉我她和前男友的故事,一面又询问着我过去的恋爱历史。在说起前男友时她的手被我抓得更紧了一些,她注意到了我的变化,便说得越发的小心翼翼,就像害怕把这座城市给吵醒一样。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才能听见从她唇齿里挤出来的文字。而在听起我说起前任故事的时候,她又嫌弃我说话声音太小,觉得我不够诚恳,故意说得含糊。



我们就这样畅所欲言,聊得越多,欢喜就越多。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音乐人是帕蒂·史密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她喜欢帕蒂的《Just Kids》这本书并且在里面找到了灵魂。她喜欢在零点听音乐之声电台,她喜欢热情的川菜,喜欢自己处于微醺的状态。我们分享音乐和电影,在那一瞬间她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我不记得我们到底走了多久,她和我都只是一直走着,直到开始起床的鸟儿唤醒了我们的梦境,路边开始支起卖包子的摊子。这座城市开始苏醒,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息在冲淡着我们身上的酒味。



我已经感到属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我们就将被重新拉扯到现实的生活中去继续挣扎。我看着她的眼睛,身体里酝酿了整晚的酒精变成了无数的爱意,终于在此刻彻底释放出来,我吻上了她的唇。







 




朋友们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我,并且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我送到了医院。他们一边关心着我的身体状况,一边又埋怨我昨晚聚会时的不辞而别,冷落了他们给我介绍姑娘。



我的头有些疼,这才想起来昨晚独自离开的事情,原来整条路上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走了一晚上的一个人。



不对,那昨晚我到底是倾听了谁的故事?又向谁说起了我的过往?





 




医院的灯光从我的头顶照下来,我看见了我的影子,在它的身上闻到了还未全部散去的酒味。



原来是你,我看着它和我一样的姿势侧躺着。



我侧过身向它吻了过去,它也用同样的姿势朝我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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