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基建大军于1960年冬天来到祖国镍都金川的建设现场,此时正值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金川老一辈开拓者与“干打垒”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动手,勤俭建国,为企分担,盖起“干打垒”。
那时候的金川,是“干打垒”的世界。宿舍、食堂、仓库、卫生所、办公室都是“干打垒”。有“干打垒”坡、“干打垒”沟、“干打垒”院、“干打垒”区。张庆芳家院子大,种了各种蔬菜,吃不完送给邻居。李国安家养的大肥猪,宰杀后给邻居送去肉解馋。邻居相处和睦如亲兄弟姐妹,邻如金川人,亲如金川人。我住了九年“干打垒”房,一家三代6口人15平方米,既是卧室又是食堂,既是接待室又是娱乐厅。同学老乡经常聚一起打扑克下象棋,制作“忠”字袖标,跳“忠”字舞。女同志织毛衣、纳鞋底、绣花鞋,大家天南海北调侃。打扑克时输者,用纸条贴胡子,多了就贴两边脸上,再多了就顶帽子。有时画乌龟,先画身子,再画头,然后画四只脚,大家有说有笑,那时候的金川条件虽然很艰苦,但是人的精神很充实。
“干打垒”房顶是麦草与泥巴调和抹在竹编的席子上,晴天落土块,雨天漏雨水,大家把锅碗瓢盆、坛坛罐罐都摆在地上接雨水,一夜不得安宁,但场面却很壮观。每遇这样的天气,公司领导马不停蹄走东家串西家,送去油毛毡、塑料布、雨衣、胶鞋等等,把住危房的老人和孩子搬进食堂、仓库、办公室里,时时刻刻能感受到领导的关怀。
我与几位同学老乡组成互助组,买回细铁丝和黄皮纸,给“干打垒”房拉起顶棚,顶棚被风吹得呼啦作响,我们就在顶棚下面拉上细铁丝,把它托着才能睡个安稳觉。
那时“干打垒”土房里臭虫特别多。晚上吸人血,肚子鼓得圆圆的,神气十足,白天在屋里自由自在地爬来爬去,吸血还不算,咬在身上,小孩被叮得呱呱直喊妈叫爸,马上起一块红疙瘩,吐口唾沫一抹,马上见效。臭虫真是大敌,不灭不行,一栋房子四户人家联合行动,晴天把床板搬出边晒太阳边敲打敲打,再给床板洗澡,往床板缝里灌开水烫臭虫,还进行医疗诊治。臭虫生命力很强,必须喷敌敌畏,撒六六粉,让臭虫逃出来,再一举歼灭。之后,把敌敌畏、六六粉和碾细的硫磺粉撒在墙角下。
住“干打垒”房麻烦事很多。打大块土坯砌院墙,打小块坯盖小房,挖菜窖、打煤坯、筑火炕、安水管……这些活一个人干不了,还是得发挥同学老乡互助组作用,借来架子车挖土装车,多装快跑。一切就绪后开始打土坯,用麦草和土调和,双脚踩来踩去,泥草搅拌好了,一人来回揪泥巴,倒在坯膜里,一人抹平。老人烧水沏茶,男孩高兴地滚铁环、踢毽子,女孩欢乐地打沙包、跳方格。小房砌好了,把杂物一件件摆放好,然后挖个大大的菜窖储存冬菜,有萝卜、土豆、红葱、白葱、包心菜等,能吃几个月。现在菜市场和超市蔬菜琳琅满目,新鲜可口,与“干打垒”时代的金川天壤之别。
40多年改革开放,国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我和老伴居住在3室2厅2卫宽敞明亮大房,家电齐全,电冰箱、电冰柜、电烤箱、电磁炉、大彩电,一应俱全,和家人享受新时代的美好时光。
平日里琴棋书画、吹拉弹唱、修身养性,再不用劳累去打土坯,也不储存冬菜,有时腌点儿酸菜,有时孩子驾车外出旅游观光,感受伟大祖国美好河山。
居住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住“干打垒”房的轶事却永远烙印在脑海中,是我们这一代金川人永生难忘的金川情结。
文稿丨郭茂智 丨资料
来源丨金川集团镍都报
编辑丨靳 川 审核丨高嘉蔓
监制丨陶维东
- 本文分类:故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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