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者

格雷格·卢金诺夫,美国宪法律师,美国个人教育权利基金会(FIRE)主席。

乔纳森·海特,美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代表作有《正义之心》和《象与骑象人》。

关于本书

本书探讨美国95后一代的教育问题。作者认为,美国95后一代普遍拥有 娇惯的心灵,由此引发了美国校园里一系列怪现状。这本书就像是一部社会科学的侦探小说,但是这里没有盖棺定论的恶人,而是许多社会力量和历史进程的合流,制造了这次犯罪。

核心内容

一、美国大学校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两位作者称之为犯罪?

二、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谁该对此负责?

 

前言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徐玲。这期音频为你解读的是《娇惯的心灵》,副标题是:钢铁是怎么没有炼成的?从主副标题我们可以大概猜到,这本书讲的是教育问题,而且是对孩子过度呵护的教育问题。

我自己是个80后,家里的独生女,对这个话题一点儿都不陌生。我们这代人,从小被叫做小皇帝小公主,父母说我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说我们这代就像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一点儿风吹雨打。对父辈的这些评价,我们80后肯定不服气啊,你看现在,80后不照样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了吗?所以,我在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是有点儿不以为然的:做父母的,总会觉得自家孩子太娇生惯养,怕他们进入社会以后吃亏,这没啥稀奇的。但是,读完这本书后我发现,它探讨的问题,还真没这么简单。

这本书的第一作者,叫格雷格·卢金诺夫,他是美国的一位宪法律师,主要接美国高校里面的学术自由和言论自由的案子。几年前,卢金诺夫注意到两个奇怪的变化:

第一个变化是,大学校园里言论氛围开始转向。过去,美国大学生是言论自由的捍卫者,每当校方试图控制某些言论时,学生们总是据理力争。但从2013年起,情况开始反转,大学生们越来越主张限制言论,他们动辄要求删除教材里的某些内容、要求校方撤回对某个嘉宾的演讲邀请,等等。如果学校不答应,学生们就发起各种抗议示威活动。这是第一个变化。第二个变化是,在同一时期,美国大学生的焦虑、抑郁和自杀率,出现了忽然的恶化。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校园里言论氛围的转向,和学生心理状况的恶化,这两件事会有什么关联?同时发生只是巧合吧?卢金诺夫也觉得蹊跷,他找到著名社会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两人共同研究。海特的作品《象与骑象人》和《正义之心》,每天听本书都解读过。他们研究发现,这两件事其实指向了同一个原因,也就是美国95后一代被娇惯的心灵。正是从2013年开始,95后开始踏入大学校园,由此引发了校园里一系列怪现状。这不是个别学生的偶然问题,而是整整一代人的教育失败,而且正在引发越来越严重的社会后果。

这本《娇惯的心灵》,就是卢金诺夫和海特两个人的研究结果。在书里,他们这样写道:准确地说,我们的故事是一部社会科学的侦探小说,但是这里没有盖棺定论的恶人,而是许多社会力量和历史进程的合流,制造了这次‘犯罪’。

下面,我们就抽丝剥茧,分两个部分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美国大学校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两位作者称之为犯罪?第二,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谁该对此负责?

 

第一部分

先来说几桩美国大学里的稀奇事。

2015年,哥伦比亚大学的几个本科生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批评他们当时必修的一门通识课程,叫做西方文学与哲学经典。理由是,这些西方经典中,充斥着以排斥和压迫为主题的历史和叙事,有些学生在阅读文本时,会引发极大的情绪波动和不安全感,甚至是心理创伤。学生们要求,学校应该建立触发预警机制,也就是,教授在授课时,要通过口头或书面的方式,向学生提出前方危险的警告,提示他们即将读到可能引起心理不适的材料。

不要以为这是哥伦比亚大学学生的胡搅蛮缠,实际上,在那之前,已经有学校明文规定,教授上课时必须顾及到学生的心理感受。比如欧柏林学院,美国最好的文理学院之一,在2014年规定,教授上课时,要使用学生本人所倾向的性别代词。比如,有的学生不愿意被称为he或者she,那么教授就要使用性别中性的代词。否则,会让学生在课堂上感到不安全甚至是受伤害。

这两个例子都说明了一件事,就是无论是校方还是学生自己,都认为学生们的心理非常脆弱,需要时时刻刻被保护起来,否则就会不安全。这里的不安全是打引号的,因为它不是指通常意义上的身体不安全,而是一种主观的心理感受,这就把安全的概念给大大地泛化了。

来看一个更夸张的例子。2015年,常青藤名校之一的布朗大学发生了一件事:两名女权主义作家受邀在校园里举行一场辩论,辩论的主题是美国主流社会是否存在强奸文化。正方观点是,美国主流社会对性骚扰和性欺凌习以为常,不觉得这是严重罪行,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奸文化;而反方观点是,在世界上一些落后国家,女性的命运更悲催,如草芥一般任人摆布,相比来说,美国女性的处境要好得多,不应该宣扬她们生活在一种强奸文化中,这不符合事实。

这本来是一场正常的思想交锋,没想到的是,反方的观点,激怒了布朗大学的部分学生。原因是,有些学生亲身经历过性骚扰事件,她们认定美国就是一种强奸文化;而反方作家虽然自身也曾被性侵,但坚持认为美国并非一种强奸文化,由此让部分被性骚扰的学生认为,她们被骚扰的个人经历不足以作为支撑正方观点的事实依据,被无效化了,这就极大地伤害了她们。

于是,布朗大学的学生们行动起来,向校方施压,要求撤回对反方作家的邀请。校长顶住压力没有同意,但答应学生,会在辩论之外单独举办一场演讲,让学生可以听到一边倒的观点,也就是美国为何是一种强奸文化。同时,学校为那些心理受伤的同学设了一处安全空间。

书里这样写到:房间里摆放着曲奇、填图画册、吹泡玩具、培乐多泥胶、枕头、毛毯,播放舒缓音乐和宠物狗嬉戏的视频,还配有工作人员,他们是受过专门训练来治疗创伤的学生和职工的。

《纽约时报》报道了这件事,美国公众感到难以置信:现在的大学生,已经脆弱成这样了?仅仅是听到一种不一样的观点,就会引发创伤,从而需要一处精心打造的安全空间来疗伤?

本书作者认为,在当代美国,不但安全概念给泛化了,创伤这个概念也在扩张。精神医学上有个词叫做创伤后精神障碍,这是指由某种特别恐怖的经验所导致的精神伤害。根据传统的医学定义,创伤事件不能基于某一个人的主观感受,而要具有普遍性,也就是超出了常规人生的限度,在几乎每个人那里都会引发严重的障碍症状,比如战争、强奸和酷刑。而离婚和亲人生病亡故引发的悲痛,就不能算是创伤,因为这些遭遇虽然无法预知,却是社会生活的常态。

但从21世纪开始,创伤这个概念开始急剧扩大,基本上任何人遭遇的任何事件,只要他在主观上认为自己受到了持续的消极影响,都可以叫做创伤,反正我说是就是。

也许有人会觉得,让每个人定义自己的创伤,就算是不够严谨也没关系啊,反正又不会影响到别人。错了。如果可以随意定义创伤,那么也就意味着,对什么是引发创伤的侵犯行为,也可以随意定义。比如说,如今的美国校园里流行一个词,叫做微侵犯,也就是发生在日常生活当中的,有意或者无意的轻蔑或者冒犯。

注意,这个定义就相当宽泛了。比如,一个黑人从身边走过,一个白人女子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手中的钱包,这就可能构成了微侵犯;再比如,如果你去问一个中东裔美国人Where are you from?也就是你从哪里来,这就可能在暗示对方不是在美国出生的,也构成了微侵犯。最重要的是,定义微侵犯行为,不管你是不是说者无心,只要是听者有意,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那就坐实了你的罪名。

在美国大学校园内,学生群体本来就复杂多元,各种肤色、民族、文化背景的学生都有,而且有的留学生英语还不利索,可能词不达意,也不能理解一些英语俚语的微妙用法。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给别人戴上微侵犯的帽子,实在是太容易了。

火上浇油的是,一些学校甚至组建了专门的偏见回应小组,鼓励学生对微侵犯行为进行举报。比如,2016年,纽约大学就设置了偏见回应专线,提倡每个人都对他们听到的可能带有微侵犯的言论,发现可疑即举报。有了这个专线,学生们随时可以举报教授们在课堂上讲了什么不当言论,甚至都不必等到下课。教授们则说,他们是在提心吊胆地搞教学,再重要的内容,只要可能引发争议,他们就舍弃不讲。

本书作者认为,学校的这类政策,其实是在变相鼓励学生以最不宽容的方式去解释他人的行为。微侵犯概念不但不能够化解误会和冲突,而且让学生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每个人都在有意地针对自己。

书里还讲了一件发生在美国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的事情,克莱蒙特是管理学大师德鲁克曾经任教的地方。2015年10月,有个拉美裔的一年级新生,给全校教职工发了一封邮件。邮件中说,学校里拉美裔工人占了很高的比例,但行政管理和教师队伍中的拉美裔却很少,这让她感到痛苦,并且认为自己之所以被录取,大概也是为了填充种族配额的指标。

几天后,这个学生收到了学校教务长发给她的回信,信中有这么一句话:这些问题非常重要,我们也始终在努力,更好地为学生服务,尤其是那些并不适应我们麦肯纳学院模式的学生。很希望我们可以多聊聊。

对于这句话,该怎么理解,仁者见仁。但很显然,这名大一新生选择了一种最不宽容的解释。她一口咬定,教务长的意思是说,像她这样的有色人种不符合麦肯纳学院模式,也就不属于这个学院。她把教务长的邮件全文转发到自己的脸书上,号召大家转发。

几天后,麦肯纳学院爆发了学生的游行示威,要求教务长辞职,还有两个学生甚至发起了绝食抗议。YouTube上有一段视频,记录下了当时的情景:示威学生把教务长和其他行政人员团团围住,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宣讲他们的不满;教务长一个劲儿解释道歉,但学生们根本不听。还有一名女生对教务长厉声呵斥,而教务长却像儿戏一般闭上眼睛睡觉,让这个女生怒不可遏。本书作者说,其实,如果细看视频,教务长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竭力忍住不掉眼泪教务长也是一名女士。在巨大压力之下,教务长被迫辞职。

说实话,当我看到这个事件时,是有点震惊的。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两位作者接着说,这并不是一起偶然事件,而是美国高校中愈演愈烈的一股潮流,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书里还讲了好几起类似的事情,都是相同的情节:某个老师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有某个说法不对学生们的胃口,然后学生们抗议示威,甚至对老师进行辱骂和人身攻击,最后这名老师被迫辞职。如果你对这些事件的细节感兴趣,可以去阅读原书,在各大书店和网上书店都能买到实体书。

 

第二部分

好,说完了现象,接下来我们要仔细剖析原因了。为什么美国校园里会发生这样的怪现状?本书作者认为,根本原因在于,当代美国大学生的心理状况出了问题。具体来说,是他们形成了三种错误的认知模式。我先把这三种谬误念一遍,后面再解释。

第一条谬误:凡是伤害你的,只会让你更脆弱。

第二条谬误:永远相信你的感觉。

第三条谬误:生活是好人和恶人之间的战斗。

先来看第一条,凡是伤害你的,只会让你更脆弱。这句话是不是听着有点耳熟?其实,这是改编了尼采的名言,而且是反着说的。尼采的原话是:凡是不能毁灭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这个道理孟子也说过,还记得那段我们从小就被要求背诵的名言吗: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这番话,被直接放在这本书第一章的第一段,我们中国读者读起来很是亲切。

如果把孟子的话翻译成现代观念,就是风险管理大师纳西姆·塔勒布所说的反脆弱。塔勒布把事物分成三种类型:第一种是脆弱型,比如瓷器,一碰就碎,这类东西你必须小心呵护,放在孩子们够不着的地方。第二种是坚韧型,比如塑料杯子,不容易摔碎,但它也不能够越变越强。第三种是反脆弱型,比如肌肉和免疫系统,它们能够通过摔打和磨练变得更加强大。

那么问题来了: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到底是脆弱型的呢?还是反脆弱型的?显然,尼采和孟子都认为,孩子是反脆弱型的;而本书作者说,现在美国的整个教育系统,却倾向于认为孩子是脆弱型的,像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严格保护起来。

作者在书里说了这样一件事情。因为极个别的儿童会对花生过敏,所以美国的幼儿园下了一道绝对禁令,就是一旦进入校园,不得携带任何含有坚果的食物,幼儿园的菜谱中更是严禁任何与花生有关的食材。这样做,虽然是保证了孩子的绝对安全,但不是没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美国儿童对花生过敏的比例越来越高。数据显示,1990年代中期,美国8岁以下儿童中,只有4‰的人会对花生过敏;而到了2008年,这个比例增长了将近3倍,有14‰的儿童会对花生过敏。其中的原因,恰恰就在于幼儿园里的禁食花生。这是由对比实验证明了的。同样是易过敏体质的婴儿,第一组被保护起来完全不接触花生,而第二组每周至少吃三次花生制品。等他们长到5岁时,第一组对花生过敏的比例比第二组高出将近5倍。

这里说的是孩子免疫系统的发展规律,而孩子心理健康的发展规律,也是同样的道理。本书作者认为,大学的使命之一,就是要让学生们在踏入社会之前,尽可能多地接触各种各样的思想观点,包括那些让他们不舒服甚至是带敌意的观点。因为大学是最好的心理锻炼场所,到处有高级的设备和经验丰富的教练,学生们可以在这里展开思想的自由交锋和激烈碰撞,从而变得越来越坚韧。

而现在,大学却反其道而行之,试图在校园里制造出一个思想的安全气囊,把那些可能冒犯学生的教材、演讲人和观念通通清除出去。这到底是在保护学生呢,还是在害学生呢?

更麻烦的是,对于究竟什么算是冒犯或者微侵犯,完全由学生凭自己的主观感受来定义,这就引出了前面说的第二条谬误:永远相信你的感觉。

本书的第一作者卢金诺夫曾经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几次试图自杀。他了解到,抑郁症患者有一种普遍的心理模式,就是由某些负面想法引发负面情绪,负面情绪又驱使他们不断去寻找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负面想法,从而形成恶性循环。比如,某次考试没考好,他就产生一个负面想法我是一个失败者,这个想法引发的悲观失望,会让他不断地去寻找证据来证明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我的人生毫无希望,于是又引发更深的绝望情绪,再也走不出来。

卢金诺夫是怎么战胜抑郁症的呢?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告诉自己,你头脑中的那些想法和感觉,根本经不起推敲。他说:只要听到心底最坏的想法,我就当它们是愚蠢的卡通腔。事实上,卢金诺夫所用的方法,是心理学上已经非常成熟的认知行为疗法,也就是通过改变自己的错误认知来走出困境。

而现在,年轻学生被教导永远相信你自己的感觉,等于是让学生受困于自己的错误认知而毫无觉察,本书作者认为这非常荒谬。毫不意外的是,最近十年来,美国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急剧恶化。数据显示,从2012年到2016年,自认为有心理疾病的男性大学生比例,从2.7%上升到6.1%,增幅达126%,女性大学生的增幅更猛,从5.8%猛增到14.5%,增幅达150%。同一时期,大学生群体的自残和自杀的比例也出现了大幅上升。

不过,这种状况的出现也不能全怪大学。有证据显示,美国的95后一代,患抑郁和焦虑的比例比更早一批的孩子要高得多。作者把95后称为互联网世代,因为他们出生的时候正赶上互联网的普及。当这批孩子长到十多岁,脸书、推特、Instagram、Snapchat等社交媒体开始涌现,再加上智能手机的普及,可以说互联网世代就是社交媒体的原住民。作者认为,总的来看,社交媒体大大恶化了孩子们的心理状况。

书中引用了脸书首任总裁肖恩·帕克的一段话,我念一下。他说,脸书考虑的主要问题是:我们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地消耗你们的时间和注意力,多多益善?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时不时地给你一点多巴胺的刺激,你会看到,又有人给你的照片点赞了,又有人给你的帖子评论了,诸如此类。而这就会让你发布更多的内容,然后,你就能获得更多的赞、更多的评论这就是我这样的黑客会利用的人类心理的弱点。帕克还说:这对我们孩子的大脑会造成什么,只有老天知道。

更让人忧心的是,社交媒体对女孩子的伤害尤其大。这是因为,与男孩相比,女孩更倾向于用接纳或排斥的视角来看待社交关系。当女孩看到朋友们在一起玩乐的照片,如果她收到邀请却没能去参加,这叫错过,而如果她竟然连邀请都没收到,这叫被遗忘。于是,女孩子们整天生活在错失恐惧症和被踢出小圈子的恐惧当中,深受其害。

2013年,当第一批互联网世代的孩子踏入大学校园,校方马上发现,这批学生空前地焦虑和脆弱,动辄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这时候,学校面临两种选择:第一,用反脆弱的理念来锻炼学生,让他们勇敢面对各种不同的思想挑战,获得成长;第二,把学生严格保护起来,并告诉他们永远相信你的感觉。

我们已经知道了,美国大学选择了第二条。为什么学校要这样做?本书作者认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的美国大学已经公司化,积极追求盈利目标。2015~2016年度,美国高等教育机构的总收入高达5480亿美元。要知道,GDP达到这个数字的国家,在全球能排到第21位。在学校公司化的背景下,学生就是消费者。消费者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你怎么能说消费者是错的呢?既然学生想要安全,那就给他安全。

不但如此,学校还更进一步,故意引导学生去认为,凡是那些对你形成了冒犯、让你觉得不安全的人,都是恶人。久而久之,在学生看来,生活就是好人和恶人之间的战斗,这也是本书作者总结的第三大认知谬误。

在这种认知之下,那个坚称美国并非一种强奸文化的女作家,以及邮件用词不当的女教务长,都成了必须被打倒的恶人,而不是理性沟通的对象。学校还通过发明微侵犯概念、设置偏见回应专线等,鼓励学生时时刻刻去揭发恶人,形成一种人人自危的言论氛围。

作者指出,在美国大学校园内,不但学生群体形成了一种揭发文化,连教授群体也出现了类似的苗头。以前,如果一个学者反对某篇论文的观点,他会再写一篇论文去驳斥这个观点;而现在,学者们动不动就联名发表公开信,要求对某篇论文进行撤稿,想把这篇文章从学术记录中彻底抹去。而这种处理方式,过去只在学术不端或者剽窃的情况下才适用。看来,生活是好人和恶人之间的战斗这一谬误,已经在美国校园中生根发芽。

 

结论

好,到这里,我们就大致梳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作者认为,美国校园里言论氛围的转变,以及美国大学生心理状况的恶化,主要归因于学生们的三大错误认知:凡是伤害你的,只会让你更脆弱;永远相信你的感觉;生活是好人和恶人之间的战斗。

而学生们之所以会形成这些错误认知,又是由一系列社会因素造成的:家长和教育系统对孩子的过度保护、社交媒体对青少年的侵蚀、美国大学的公司化,以及教授群体的言传身教,等等。所以作者才说,是许多社会力量和历史进程的合流,制造了这次‘犯罪’。

两位作者指出,想要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教育,必须先搞清楚,大学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传统上认为,大学的根本目的在于发现真理,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大学应该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变革。对此,两位作者表示不敢苟同。如果大学的目的在于推动进步,那就意味着,大学对什么叫做进步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而凡是不进步的观点就会被排斥在大学之外。这样的大学,注定离真理越来越远。

撰稿、讲述:徐玲
脑图:摩西脑图工作室

 划重点

1. 美国大学校园里的两个趋势:大学生们越来越主张限制言论;美国大学生的焦虑、抑郁和自杀率,出现了忽然的恶化。 2. 美国95后一代的三大认知谬误:凡是伤害你的,只会让你更脆弱;第二条谬误:永远相信你的感觉;生活是好人和恶人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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